东安子鸡必须选东安的小脚鸡,烹饪时,陈醋、花椒、葱、姜、辣椒等佐料必不可少。在旺火热锅后,下油烧开,略炒一会,加盐、料酒、半瓶东安米醋焖烧,直到肉酥嫩软,才可出锅,上桌时淋上麻油,确保香鲜可口。东安子鸡非常注意火候,一要鸡肉细嫩酸软,二要保持鸡骨头里的血呈鲜红色,太老或不烂都无法展示东安子鸡的韵味。
1927年,唐生智在老家东安建了座合璧的树德山庄。好客的唐生智常常在庄园里大摆宴席,其中有道“东安子鸡”最受宾客欢迎。白崇禧、李仁、何应钦等都曾是座上客。为了方便招待宾客,他竟然特意将铁绕道至东安。
唐生智,一生戒不掉对家乡风味的牵肠挂肚。早年,一盘东安子鸡打到哪,带到哪,推广到哪。晚年的唐生智喜欢吃素。家乡的芥菜,还有芋头梗子,他都爱。
唐生智(1889年-1970年),湖南省永州市东安县人,时期曾任湖南省省长。解放后历任湖南省人民副、副省长、中南军员会委员、国防委员会委员等。1970年去世,终年81岁。
1926年春,身为湖南省代省长的唐生智,在参加北伐平定两湖后,出任湖南省。“我父亲非常好客,第一期北伐战争胜利后,他在南京宴请蒋介石等军政高级官员,其中有道鸡肉,大家觉得很特别很好吃,酸辣爽口,肥而不腻,食多不厌,香气四溢,便好奇地问我父亲是什么菜,东安子鸡就这样一下子出名了。”唐仁和是唐生智晚年所生的儿子,近年一直在梳理父亲的往事。2015年11月24日,他特意约在唐朝大厦的15楼,让记者见识一下地道的东安子鸡。
虽然,东安子鸡始于唐代开元年间,有1200多年的历史。但在当地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叫法。南京饭局上,大家询问菜名时,唐生智竟一时语塞,此时他的老师顾伯叙在一旁暗示,这道菜和名字都是极具当地特色的,唐生智便临时取名为“东安子鸡”。
位于橘子洲头的唐生智公馆,灰白色的外墙、挑高的楼层、深色木地板,庄重且无浮华。在那个征战年代,唐生智深知时世变迁,没有定数,便将公馆取名为“暂是我庐”。另在南门外沙河街也购买有一栋公馆,也起名为“暂是我庐”。
“抗日战争时期,郭沫若到长沙时,我父亲在橘子洲头的公馆设宴招待他,郭沫若对我们家的东安子鸡也一直是念念不忘,在自己的《洪波曲》中都记载了下来:数菜中东安鸡特佳。”
“当时我父亲也有家厨,是东安伍家桥人。后来他的后代在我们老家开店卖东安子鸡,好时一天可以卖300只。”
客人住专门的贵宾楼,在这里除了能吃东安子鸡,大饱口福外,山庄还能闻到满园桂花香。清晨可坐到回廊里呼吸新鲜空气,上午可到“四桂堂”花厅赋诗作画,下午可坐在赏花亭里喝茶休闲,傍晚可到庄园前碧波荡漾的应水河旁散步……“冬天,贵宾楼里还有暖气。一楼特别设计有壁炉,墙壁与台基内建有壁炉相连的通气管道,冬天生火提高房内气温。”
尽管1925年左右在长沙置办了两套公馆,唐生智仍然在其父亲唐承绪(曾任清湖南盐务署长、实业司司长等,人称“唐半城”)的协助下在老家东安县芦洪市镇建起了自己的庄园——树德山庄。
“山庄占地面积15000平方米,建筑面积5000平方米,主要建筑有两层楼的主楼(主人用房)、贵宾楼、侧房、门楼、门楼两侧配房、连廊、南侧卫兵房等。门楼为中式建筑,主楼、洋楼融中式和西式建筑风格于一体。”东安县图书馆馆长雷建林曾专门负责收集整理相关历史,对这座山庄了如指掌。
走进山庄,仍能看到柱体鲜明的雕花、色彩,半圆形窗户上镶有当时最流行的红黄蓝白彩色玻璃,窗户上方也有红蓝相配的弧形造型,木楼梯镶有防滑钢板,保存完好。“山庄的电线近百年了,至今还能用。当时山庄还装了发电机,自己可以发电。”而山庄的庭院、花园也颇具风采,中式的亭台,西式的花坛,相互映衬,四季桂、樱花树、罗汉松等名贵树木罗布,可见唐生智在建这座庄园时的用心。
“树德山庄后,好客的父亲邀请白崇禧、李仁、何应钦、蒋百里等人来做客,他们都在山庄住过一段时间。”
只是这些贵宾怎么请得来?“当年父亲在握,将正在建的一条通往桂林的铁改至东安经过,所以说这在当时算是交通非常方便的了。”
只是,谁也没想到,曾经一桌把酒言欢的宾客白崇禧后来反目成仇。“1949年3月,唐生智李仁、何应钦请他参与南京国民组阁的邀请。白崇禧很快派兵到树德山庄唐生智。唐靠躲在附近农家柴堆里逃生。白的兵马搜了半个多月后,把唐的夫人霍福光和孩子等人押到桂林作了人质……”
在白崇禧追捕之前,老部下李品仙曾提着两罐桂林腐乳来劝说唐生智,结果唐生智将自己的一级上将军服退给了他,并说:这个(腐乳)你留下,那个(军服)你拿回去!
饭局“局”是棋语,引申“情势、处境”。“饭”与“局”连成一体,尽显。一场饭局,既可亲朋交流,也能对手交锋。遇上把酒言欢自不必说,要是“鸿门宴”,那可就真是——吃饭事小,出局事大。
可能是东安子鸡的名声越来越大,唐生明也不想再自己下厨了,于是跑到后厨,和大厨们混得很熟,他把东安子鸡做的方法告诉大厨,让他们做。
“我父亲还有个兄弟叫唐生明,排行老四,也就是我叔叔,他是出了名的老饕。他家做的东安子鸡不同凡响,前来问艺者络绎不绝。新中国成立后,我叔叔任国务院参事,全家住在前厂胡同,我父亲会经常寄些腊鱼腊肉什么的给叔叔,有次碰到叔叔问‘老四,你家有些什么好吃的菜’,我叔叔就说‘正好腊肉来了’,‘好,今晚到你家吃饭!’。”
唐生明年轻时不羁,是走到哪吃到哪。“我记得有一次,叔叔回长沙时已是晚上,手中提到一条九斤多重的鱼,兴奋地说把它炖了,结果在他的下深夜加餐吃鱼,这件小时候的事我记得很清楚。他在蓉园宾馆4号楼住的40多天里,经常跑到厨房里教厨师做菜,我父亲给他的火焙鱼,他放到暖气片烤,弄得满屋子都是鱼味,他倒是乐呵呵地说‘好香!’而且有一次,唐生明坐的火车从长沙经过,他还让姑妈做好东安子鸡送到火车上去。”
后来,可能是东安子鸡的名声越来越大,唐生明也不想再自己下厨了,于是跑到后厨,和大厨们混得很熟,他把东安子鸡做的方法告诉大厨,让他们做。尼克松访华时,设宴款待,席间便有东安子鸡,尼克松吃后大呼过瘾。
那时,李达以武汉大学校长的名义到唐生智家做过客,陈明仁退休后也经常来。“一桌就是六七个菜,比较简单随意,没有什么客套。”
解放时,唐生智将自己在上海、南京、长沙、青岛、武汉、重庆、东安等地的十数处房产交给人民。“五十年代我们家没有了房子,便租住在下麻园岭的朋友家。后来,中央拨了一笔钱给我们修房子,我们便搬到上麻园岭。”
上麻园岭的家算是体面的,大大小小房子十多间,包括秘书、警卫员、司机、厨师的用房。“那时,我们家喂了猪,养了鸡,还种有橘子树、葡萄、桃树等,还有2米深的鱼塘和菜地。每年,鱼塘会放几百尾鱼进去,家里一来人了,我父亲就叫我去钓鱼。我只要用一根南瓜藤,一会儿工夫便能钓上一条鱼。过年时大家便一起分鱼吃。而我父亲则喜欢种菜,每天都要到菜园里转转。”
也就是从这时候起,唐生智遵守国家的,平时与家人分开吃饭。“厨师先做好他的饭,然后再做我们的饭。他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吃,我们则在餐厅吃。他的菜不多,但比我们吃的好。有时,我父亲也会叫孙子进去吃他的菜。”唐仁和小时候跟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,直到1968年父亲被划为“残党余孽”关押。
“父亲被关押后,因为年纪已大,需要人照顾,我母亲陪了他半年后,我又去陪了父亲半年。那里最好的伙食就是皮蛋。因为我可以出来,所以经常带菜进去。父亲比较喜欢吃素,比如家乡的芥菜,还有芋头梗子。有一次想吃魔芋豆腐了,让我跑到南门口去买,我现在还记得是九分钱一斤。食堂里偶尔做肉饼时,那里的人便会提前告诉我,让我早点去打菜。”那段时间,唐生智很少言语,把饭搬到房里静静地吃。但也有“不怕死”的老友来找父亲聊天,回忆往事,比如当年在重庆住在哪里,吃些什么之类的线日,唐生智因直肠癌复发逝世,终年81岁。后,中央为唐生智。而东安子鸡则在2010年亮相世博会,列为湘菜四大名菜之一。
唐生智一生非常好客,他的唐家菜也为他在军混得游刃有余助了一臂之力,但在战乱以及随后的特殊时期里,他虽然逃过种种,却没能逃脱与家人聚少离多的命运。
唐仁和的母亲霍福光是唐生智的第三任夫人。初次相见是那么美好:1928年,唐生智前往广州处考察广州经济、军政、文教等,一日在执信女子中学察访,恰遇课间休息时间的霍福光,当时15岁的她已亭亭玉立,被唐生智一眼相中。1930年,一见钟情的唐与霍正式举办婚礼,霍福光那一年才17岁。“都说程潜夫人属于古典美人,而我母亲属于现代美人,她平时穿着讲究。”但是,1958年任化工厂厂长时,霍福光还得自己拖板车去进原料。在唐生智被关押后又去照顾他半年。
“我父亲是湖南人,喜欢吃辣,我母亲是人,口味清淡。”在唐仁和关于吃的记忆里更多的是母亲,“母亲做的五杯鸡也很好吃,而且她喜欢做西点,那里我们家里都有各种模具,我在小时候便学会了做面包、蛋糕。”不过,父亲不管怎样忙,老师每次来家访,他都会亲自接待,而且在待人处事上对子女要求极严。
提及一家人的团圆,唐仁和只记得有一次中秋节,家里的两棵昙花开了,白色的,很美,大家赶紧高兴地一起合影。没有更多。
父亲后,身为人的母亲霍福光希望回港安度晚年。由于年纪大了,中央批准她带一个子女陪伴在侧。母亲便对唐仁和说:“你为人老实,不是生意人,就留在长沙。”母亲便把哥哥唐仁理带去了。“晚年母亲还是回到了湖南,湖南亲人多,有照应,最后也在湖南去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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